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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德干 古生物化石的“朗读者”

时间:2017-11-22 来源:西部发展论坛 编辑:任晓彤

在地处西北的省属高校做研究,不仅要坐得住冷板凳,还要耐得住清贫,顶得住压力。舒德干笑谈,18年前,给Nature投稿的“昆明鱼”“海口鱼”“云南虫”等照片,是他们在地质系男厕所的“自建暗室”里冲洗出来的;一米八三的张兴亮在读硕士时跟他出差,每每在点菜的时候都会考虑到尽量节约,说“舒老师,咱们就点个烧豆腐吧”……即便是这样的条件下,面对国外科研院所的邀约,舒德干和他的团队,依旧不为所动:“最好的研究要由中国人来做,新的学术思想应该由中国人提出”,这是他们的回答。在谈到对研究对象命名时,舒德干说“我们之所以为所发现的古老生物以‘华夏鳗’‘昆明鱼’‘海口鱼’‘长江海鞘’等字眼命名,就是为了纪念发现它们的地方,记载中国在科学史上的重要贡献。中国需要更多的人来为这块碑培土,为我们这样一个伟大的、曾经创造过无数优秀文明的国度增添更多的荣誉。”

2017年2月,在接待新华社等中央媒体采访时,舒德干介绍成果的第一句话这样说:“‘冠状皱囊动物’的发现,主要贡献者是韩健,韩健是论文的第一作者,野外工作和实验室工作基本上是由韩健完成的。”记者许祖华当即感叹,“团队领军人物有这样的胸怀和格局,真令人羡慕。”“要尽快把年轻人带起来、推上去,引导文化基因代代相传。”“学术传承高于个人得失,团队带头人要为年轻人创造最大的发展空间,让年轻人拥有独立的研究方向,并对前途充满信心。”舒德干是这么说的,更是这么做的。

正是在舒德干从入门到成才、从为学到为人的教导引领下,团队内部的共享交流十分顺畅,团队整体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,“学术之树”得以茁壮成长,枝繁叶茂。

面对纷至沓来的荣誉和关注,这个低调务实的团队却丝毫不为所动,显示出一贯的平静内敛。面对采访时,舒德干和弟子们一再希望能够“简单报道”。他们希望一如既往地安静地做学问。

这样优秀的团队,正是舒德干将“文化基因”代代相传理想最好的注脚。

一种特殊的精神力量

有人把古生物研究团队科学的梯队、丰硕的成果,归结为“舒德干现象”,舒德干连忙推辞:“这不是什么现象,我们是西北大学的团队,其实秉承的是‘公诚勤朴’的校训”。

西北大学115年办学历史,淬炼出的“公诚勤朴”四字校训和“艰苦创业、自强不息”的西大精神,在此精神的感召下,一批教授专家甘于默默奉献。从舒德干团队的系列成果,到侯伯宇创立的“侯氏理论”,再到张伯声教授的“地壳波浪状镶嵌构造学说”、王戍堂教授的“王氏定理”……西大人在艰苦的环境中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奇迹。有人说,西北大学是“见水就长苗、施肥就结果”,将此归结为“西大现象”。

作为老师和领导,舒德干的勤勉更是年轻学者的典范。从野外地质调查、化石采集,到实验室化石整修,从鉴定、查阅资料到撰写论文,他无一不是亲自动手。在澄江化石库,舒德干带领的研究组每天如饥似渴地在一块块石头上搜索、寻觅着远古的信息。常常租住在附近的村舍里,日出而作,日落,则亮起灯继续工作。野外工作条件的艰苦更甚于他所说的“与农夫比肩”。而在西安的深夜,常年加班成习惯的他,有时还要脱下外衣从门上的小窗爬出早已上锁的办公楼回家休息。

71岁的舒德干皮肤黝黑,看得出常年野外工作的痕迹,鬓角稍带些灰白的头发常年不变地梳着“偏分”,说话间带着温和的笑。认识他的人对他第一句评价都是“人很好,挺随和”。舒德干不止一次说,“人是一种有精神有思想的生物,不应只有单纯的物质生活。没有良好的精神制约,找不到自身的发展方向,人类甚至有可能退化成狂人”。

2000年9月,舒德干在人民大会堂从李嘉诚手中接过“长江学者成就奖”一等奖的奖牌后,国家、陕西省和学校的各级奖励纷至沓来。对于160万元的奖金,舒德干将其中的大部分用于进一步的研究,另将奖励给他本人的15万元奖金捐出,在西北大学设立了“德才奖学金”,用于奖励在学术研究和科技创新方面取得成绩的研究生和本科生。

“花上一些钱,能够起到激发和鼓励的作用。能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和培养后代的价值结合起来,借助年轻一代实现自身的一点价值,也算是对社会有交代了。”舒德干说。

(《中国西北,有一支声震世界的科研团队》《舒德干:畅游在动物起源探索的长河》作者李琛对此文亦有贡献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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